閱讀應該是什麼?
或者說閱讀能帶來什麼,改變什麼?
這是世世代代的作家與讀者都在追索的問題《或者,在某些文化情境與社經背景下不斷遭受質疑的問題》,無論時空背景如何更迭,我們依然希望找到答案。
小說家尼爾.蓋曼《Neil Gaiman》對這個問題有一番自己的見解。
他曾為英國慈善團體The Reading Agency以「為何我們的未來決定在圖書館、閱讀與白日夢上」為題發表演講,這些演講內容後來收錄在《旁觀者的意見:非小說選》一書中。
網站Brain Pickings從書中節錄段落,在此與讀者分享部分內容。
比方,蓋曼談到,許多大人時常是在扼殺孩子的閱讀習慣:
「我不認為對孩子而言有什麼不好的書。
有些大人老是喜歡擺高級,指著某一系列童書、一種類型,甚或一位作者,說那是不好的書,是孩子不應該讀的書。
……每個孩子都是獨特的。
他們能自己找到需要的故事,把自己帶到故事裡。
好意的大人總是能輕易摧毀孩子對閱讀的愛:阻止他們讀喜歡的東西,或丟給他們高尚但無聊的書……最終你可能會養出一個認為閱讀很不酷、甚至很不愉快的世代。
」
我們不阻止任何人讀任何書籍,因為文學有培養同理心的功能:
「……你自己一個人,運用想象力,就能創造出一個世界,將人擺進去,然後透過他人的眼睛觀看。
你能感覺到事物、拜訪你可能永遠不會認識的他方與世界。
你會發現在那兒的每個人都是我自己。
你成為他人,當你回到原本的世界時,你就有點不一樣了。
同理心是一種將人建立成族群的工具,讓我們的相處模式超越自我中心的個人。
」
除此之外,還有激勵人改變現狀的功能:
「小說可以讓你看見不同的世界……一旦你拜訪過其他世界,比如那些人人吃仙果的世界,你就無法對自己生長的世界事事滿意。
不滿意是一件好事:人們才會去修正並改善世界……」
蓋曼回憶起自己的成長過程中,如何因為父母與圖書館員而建立起閱讀習慣:
「只要我拜托,我的父母就願意在我暑假的時候,順著他們上班途中把我丟在圖書館,而我遇見的圖書館員,則不介意一位形單影隻的小小男孩,每天早上都回到圖書館,在目錄卡之間來來回回,尋找關於鬼怪或魔法或火箭的書,追尋吸血鬼或偵探或巫女或奇觀。
……他們喜歡書,也喜歡書被閱讀。
他們教我怎麼用跨館借閱方式預約書籍。
他們從不輕視我讀的書。
他們就隻是單純面對著一位把眼睛睜得大大的愛書小男孩,他們會跟我談論我讀的書,會幫我找同一系列的書……」
正因為在書堆中長大,所以蓋曼比任何人都了解書的重要:
「我們需要圖書館,我們需要書,我們需要懂得讀寫的國民。
我不在乎這些書是紙本還是數字的,我認為這不重要,我不在乎你閱讀時卷動的是紙張還是屏幕。
內容才是重點。
書本是我們與死者溝通的管道……有些故事的歷史比大多數國家還更老,在第一次被人講述之後,就存活得比某些文化和建築都久」
因此,為了存續書的生命,任何人在書的面前都有其義務:
「
……我們作家──尤其童書作家,但我還是要說所有作家──都對讀者有義務:這種義務就是寫下真實的事情,尤其在我們創作的故事屬於不曾存在的地方中那些不曾存在過的人時──我們得了解,真實不在於發生了什麼事,而在於故事讓我們知道自己的本質。
終究,小說就是講述真實的謊言。
我們所有人──大人與孩子,作家與讀者──都有做白日夢的義務。
我們都有想象的義務。
假裝沒有人能改變一切很容易……但事實是,人們一次又一次改變世界,人們創造未來,而他們能這麼做,是因為他們想象未來會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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